《周七姑娘:旧巷深处的烟火与诗》

《周七姑娘:旧巷深处的烟火与诗》

青石板路的尽头有一家老茶馆,檐角悬着褪色的红灯笼,风一吹,灯笼穗子便懒洋洋地晃。周七姑娘总爱坐在靠窗的八仙桌旁,一壶茉莉香片,一碟盐炒南瓜子,从晌午喝到日头西斜。
街坊们说她“怪”——三十出头未嫁,梳两条油亮的长辫,穿蓝布衫配绣花鞋,像从旧年画里走下来的人。她倒不在意,只笑:“嫁人不如嫁春风。”茶馆的常客都知道,她肚里有故事。有年梅雨季,她醉后拍着桌子唱苏州评弹,唱到“月落乌啼霜满天”时,眼泪把胭脂冲淡成晚霞色。

《周七姑娘:旧巷深处的烟火与诗》
周七姑娘

她最宝贝的是一口樟木箱,里头装着发黄的信笺、银镯子、半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。有次邻居孩子发烧,她掏出一包香灰让孩子娘掺水喂下,第二日孩子竟退了热。众人惊问缘由,她只抿嘴:“祖上跟赤脚郎中学的。”后来才有人传,她年轻时是沪上名医家的丫鬟,东家逃难时散了,她揣着几本医书回了老家。

《周七姑娘:旧巷深处的烟火与诗》-周七姑娘

去年冬至,茶馆突然歇业三日。再开门时,周七姑娘的桌上多了个白瓷瓶,插着蜡梅。有人看见她清晨在码头送别一个穿西装的男人,临别塞给他一包桂花糕。风雪里,她的蓝布衫像一片冻僵的海。
如今灯笼换成了电灯泡,她依然坐在老位置,只是改喝咖啡。“苦得像命,甜得像谎。”她搅着杯子轻笑。茶客们依旧爱听她讲故事,却没人问那樟木箱里的银镯子,为何只剩一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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